「我知道了。」相伴千年,乌横早已与他生出了默契,「明日,我会随机应变的。」
「好。」他转过头,忽得又问:「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用剑,而改用刀了么?」
「啊?」乌横有些茫然。
这是绕回来了?
黎辞风笑道:「无论如何隐藏,在危急情况下,人总会下意识得做出一些反应,这些反应就是破绽。所以,你不用剑,我不用鞭,我们没有了下意识,便没有了破绽。」
他把手中的手札合上,用那书脊敲了敲桌面,「纵然还有人拥有这种手札,他们也看不出我们的招式。」
乌横道:「还是你谨慎。」
「我们做的事情,谨慎点,没什么不好。」他向后靠去,仿若天生的掌权者,「即使是在人界。」
「确实,」乌横点头,若有所指,「这不就遇到了两个天族人。」
「嗯……」黎辞风笑容里透出点高深莫测,「遇到他们,我居然没有觉得烦扰,反而有点期待明天了。」
「这有什么可期待的?」
他脑中浮现起洛疏竹清冷的背影,「洛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乌横接话:「可是历公子,是个麻烦的人。」
黎辞风又笑了,他笑得畅快,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碍事。」
*
风和日丽,天空湛蓝如水。月影湖之上,碧绿的荷叶连成一片,此时不到荷花盛开的季节,唯有星星点点的菡萏点缀其中,但依然美不胜收。
侯义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符纸,分发给几人,「这是你们的试炼,我不能跟进去。」他「嘿嘿」笑了一下,「但是,送你们几张符籙,还是可以的。」
「其实,这鱼妖有段日子没出来了,上次白门的人过来,便没找到它。」侯义生怕几人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从前,这鱼妖也就是撞翻船只罢了,倒也没出过什么人命。」
「所以捉它,应该不难。」他笑得坦诚,「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快去快回,晚上请你们吃酒!」
几人点头应下,没在多言,先后上船。
黎辞风吩咐道:「吴横,摇船。」而历拂衣站在船头,少爷似的极目远眺,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
船只不大,容纳几个人刚刚好,乌横一个人划起来,也费不了太大力气。他们从荷叶中穿梭而过,向着湖心而去。
湖中心有一座月影岛,曾是游玩圣地。侯义说,越靠近那个岛,碰到鱼妖的机率就越大。由于黑鱼妖的缘故,现在,也没什么人愿意前往了。
洛疏竹伸出手,任由荷叶轻轻蹭过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有些微痒。
「洛姑娘喜欢荷花么?」
她回过头,对上男子含笑的眸子,微微怔了下,随后开口:「谈不上喜不喜欢的,只是觉得,很漂亮。」
她看见黎辞风仍然在看她,下意识地反问:「你呢?」
「我母亲很喜欢一种花,长得和它们很像,只不过颜色不一样。」他回答:「她在家中种了许多,一开门,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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