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服圣座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将你手下的拉丁贵族们的愤怒指向法兰克王室,鼓励他们以复仇的名义重回法国南方,向所有人宣传天主教贵族受到的迫害就好了。」腓特烈说,他继续侃侃而谈道,「而且,阿维农在法律上其实归属于奥托四世,奥托四世完全可以以路易王太子冒犯了他的臣民为由出兵,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而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重新回到德意志的政治版图,有些德意志诸侯或许对我的祖父和父亲心怀敬仰,但如果我一直留在西西里,他们也会忘记我,进而忘记海因里希天然就是德意志皇位的继承人,我要为海因里希铺路。」
对建立声望丶扩张势力而言,还有什么比一个强敌和一场胜利更适合的吗?他早就知道玛蒂尔达和腓特烈会对法兰克动手,但这一天来得太快了。「这场屠杀帮了你。」他低声说,「或者说,帮助了你和玛蒂尔达,你们希望对抗法兰克国王,他手下的残忍正好给了你们藉口。」
「我们都不愿意见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屠杀,但事情既然发生,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件事攻击我们的敌人,这也许是一个彻底毁掉卡佩王室统治的机会,我们没有理由不握住。」
「你现在已经彻底将卡佩王室视作你的敌人了吗?」
「他们是玛蒂尔达的敌人,当然也是我的敌人,在我们给我们的后代规划的版图中,法兰克的存在太碍眼了,那我们当然应该对付他们,如果没有玛蒂尔达,考虑到你们和韦尔夫家族的关系,也许我确实需要和卡佩王室联合,但谁让我遇到了玛蒂尔达呢?」腓特烈相当坦然道,他又看向菲利普,也就是这一刻,那种敏锐的丶洞悉世事的目光直视着他,他满怀隐秘的内心又一次被外界的强光刺得晃动,「我亲爱的兄弟,从你的立场,你好像也不应该对卡佩王室有着例外的宽容———格洛斯特的罗伯特会去帮助史蒂芬吗?」
第149章
不幸「为什么你总是带来不幸?」她朝……
在英诺森三世正头疼于怎样处置南法十字军引发的争议时,他又先后从君士坦丁堡和巴勒莫接到了两封信,第一封措辞礼貌,在表露了他对十字军暴行的震惊后阐述了君士坦丁堡中法国贵族义愤填膺的现状,并委婉要求英诺森三世「做出安抚」,而来自巴勒莫的信就要情绪激烈多了,腓特烈先是以慷慨激昂的文笔讲述了他所听闻的种种惨剧,有些细节连英诺森三世都闻所未闻,继而态度鲜明地表示英诺森三世必须严惩参与屠杀的十字军以及他们背后的法兰克王室,「这比第四次十字军还要灾难」。
从理智出发,英诺森三世认为腓特烈的鼓动难免有藉机帮助他妻子对付腓力二世之嫌,但他信件中陈述的其他内容最终令他坚定了决心,他呈交了一份「并不完全」的曾经收受了法兰克王室贿赂的枢机主教的名单,令他惊愕的是,这份名单中不乏他抱有信任并时时谘询之人,如果他们一直收受法兰克王室的贿赂,误导他做出有利于法兰克王室的决定,那再等几十年,教廷到底是天主的教廷还是法兰克国王的教廷?
「对教会来说,最可怕的或许
不是异端,而是这些借异端之名胡作非为之人,如果他们的行为只是出自个人的私欲,或许造成的影响尚还有限,但若是服务于君主的野心,则无异于篡夺太阳的光辉,这种行为将教会的权威与神圣置于何地?「这番话真正打动了英诺森三世,他知道,若对此类行径视而不见,教廷的公信力将大打折扣,十字军的神圣性也会受到质疑。
而对于维护法兰克王室,他似乎也没有多强的动力和决心,且不提他一直对腓力二世颇有成见,腓力二世现在给自己招惹的敌人也足以组成一个强而有力的「反法兰克同盟」了:德意志皇帝,英格兰女王,西西里国王,还有国内大大小小的反对者,他们共同的意志就是终结腓力二世的统治,并且一定会付诸行动,如果教廷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那教廷自然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废除一个大国的君主或许会引发舆论危机,但如果,他只是给王位换一个主人呢?,
对于南部的战事,腓力二世的关注仅限于战线的推进,孟福尔的西蒙成功攻下了朗格多克,路易王太子进攻阿维农的行动略有不顺,但这座城市最终也对法兰克军队开城纳降,因此总体而言还算顺利,至于过程中的屠杀事件和达马丁的西蒙的死讯,给他的信件对此的描述轻描淡写,他起初也没有在意。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误判,由于低估了大屠杀引起的民愤烈度,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补救,而是放任他的敌人在全欧洲大肆宣传十字军在土鲁斯地区的暴行,等传闻再度传到他耳边时,情况已经不再受到抑制了。「路易到底在干什么?」他愤怒道,但责怪路易王太子似乎意义不大,因为他同时还得知大量已经在君士坦丁堡定居的出身法国的骑士正在他们的皇帝的带领下重回法国「伸张正义」,他们想要什么正义,财产的正义还是野心的正义,如果是后者,他很难不担心英诺森三世还有什么后手。
「这就是你的家乡吗?」
当听到玛利亚的声音时,菲利普原本纷杂的思绪有了短暂的凝滞,他回过头,他的妻子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土鲁斯的风景,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不是。」他说,他重新回过头,「我的出生地在科尼亚克,童年和少年在北方生活,后来我居住在普瓦捷,土鲁斯只是偶尔会前来拜访罢了。」
「这样啊。」玛利亚说,她似乎对这些纷杂的地名并不感兴趣,她放下了裙摆,安静地跟随在他身后。英诺森三世不仅想要借他之手加强卡佩王室所受到的谴责,还要力证异端是可以被感化的,是可以迷途知返臣服天主的,那除了玛利亚还有谁更能论证这一点吗?
那就带她来吧,至少表面上他们还是一对恩爱夫妻,曾经那场婚礼和亨利一世的死亡疑云早已被人遗忘了。有教皇的首肯,他们可以在法国南部畅通无阻,收敛死者并为他们的不幸命运,而众多死者中有一个身份较为特殊,达马丁的西蒙,他是腓力二世外甥女的丈夫,布洛涅伯爵的弟弟,十字军统帅之一,据一位在卡尔卡松之战幸存的妇女指控,她亲眼看到孟福尔的西蒙杀死了他,「从他的背后」。
真相如何已经无从考证,但如果达马丁的西蒙确实是被蓄意谋杀,那孟福尔的西蒙和曾经囚禁审判他的腓力二世都逃脱不了干系,因此他必须放大他的死亡疑点,用他家属的愤怒向腓力二世施压,尽管这或许意味着他需要再见到他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人。
她已经忘了他吧,她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他只是去报信而已,也许她会为女婿的死亡真相愤怒,但或许她并不会为了女婿向自己的弟弟复仇。「蓬第厄伯爵夫人。」见到爱丽丝后,他深吸一口气,从咽喉中说出他准备多时的称呼,「我是来为您的女婿哀悼的。」
「我已经哀悼过了。」爱丽丝淡淡道,和他的复杂情绪相比,她反而显得平静漠然,她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我的女儿很悲伤,但孩子让她怀有希望,她渴望她能够生下一个像西蒙的儿子,这样或许她就不用再婚了。」她停顿片刻,「我知道你们在南方做了什么,但恕我直言,西蒙并没有什么需要我们继承的财产,也没有什么多馀的罪行需要我们承担,所以,你的哀悼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前提是他确实是战死而非被人谋杀。」他说,不论爱丽丝的选择是什么,他需要把真相带到,「我知道,您的女婿参加十字军是出于法兰克国王的要求,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对他恢复了信任和宽容,相反,他仍然猜忌他,希望用他信任的人取代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爱丽丝已经面露不耐,而也许是急于完成目的并结束对话,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您的女儿可能生下一个女儿,也有可能生下夭折的儿子,因此仍然有人垂涎她的财富和美貌,比如孟福尔的西蒙的儿子,他向您的女儿求婚过,如果不能解除婚姻,不妨让她成为一个寡妇。」他拿出一份供词,「这是证据,您愿意收下吗?」
爱丽丝不语,而这个时候,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他们同时回头望去,蓬第厄的玛丽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来,她的腹部高耸,几乎将她的身体淹没,侍女想要搀扶她,却被她推开了手,她来到了菲利普面前,祈求地看着他,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证物:「您想和我母亲说什么,西蒙是被谋杀的吗,是舅舅想要杀他,是孟福尔的西蒙想要杀他?」她的声音更加尖锐,她凄厉地大喊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允许他活着回来,因为我吗?因为我吗!」
「玛丽!」爱丽丝霍然起身,而蓬第厄的玛丽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要生产了!」侍女们惊叫,她们七手八脚地将蓬第厄的玛丽搀扶回房,厅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还未散去的血腥味,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而爱丽丝终于直视他,他从她眼睛看到了浓郁的丶恨不得将他活活撕裂的恨意,他曾经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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