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坚定:“汝妻儿吾养之!”
原本眼神已经涣散,陷入弥留之际的刘三刀,在听到叶璟这句掷地有声的承诺后。
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竟奇迹般地回光返照。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我刘三刀证明,此案功劳十有八九归叶璟所有!”
这声音穿透了此时的死寂,让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话刚说完,刘三刀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手无力地垂落,双眼缓缓闭上。
冯六宝负手伫立,寒夜的罡风如刀割面,翻动着他的衣襟。
目光落在叶璟长跪于刘三刀遗体旁的身影上,他喉结微动,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惨白的月光,宛如一层寒霜。
“来迟了!”
冯六宝咬着牙,在心底狠狠念叨。
他并非懊悔没能及时救下刘三刀的性命,而是痛心自己错失了抢功的最佳时机。
身旁的力士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着尸体。
他的目光在驿站内来回扫视,残垣断壁在风中吱呀作响,似在无情地嘲笑他的失算。
尽管按照江湖规矩和锦衣卫的一贯做法,这次支援的功劳,名义上还是归他所有。
但没能在关键时候出现,总归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冯六宝站在一旁,目睹着叶璟跪在刘三刀遗体场景。
嘴唇张了张,却又无奈地闭上,终究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没能说出口。
想起刘三刀临终前为叶璟争取功劳的那一幕。
“拿一条命,够上了叶璟的侯府,值吗?”
冯六宝低声呢喃,声音微弱得没有谁能听到,只有他能听到。
他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又微微点了点,像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值吧……”
在这残酷世界里,你所做的功名利禄能达到的程度,其实在出生时就已经定好了。
这次刘三刀用生命为后代铺了一条可以搭上侯府的路,或许在他心中,这也是值得的。
许久,冯六宝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在感慨命运的捉弄,还是在权衡得失。
“罢了!”
他咬着牙低语,
“即便没抢到这头功,好歹还有支援的名分。”
想到这儿,冯六宝不再迟疑,身形如夜枭般一闪,掠到力士们面前,板着脸,冷冷地吩咐道:
“将刘三刀的遗体妥善安置,立刻回北镇抚司!”
说罢,他又瞥了叶璟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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