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佟归鹤出狱,一眼便看见了早已等候在外的父母亲人,觉得恍如隔世。
那日是秋闱第一场的最后一日,只需最后一次检查完成,便可以出贡院。可谁知突然有躁动传来,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呵斥,佟归鹤听出是要再次检查号房,问心无愧的他,自然只当是过场。
谁知,他号房中的木板,竟然真的夹藏了整整一张纸,上面还写了这第一场试的题目和完整的作答。
被关进牢房后,他受到了几乎非人的拷打和责骂,所有人都要他赶紧认罪伏法,可他骨头硬,咬死不承认,更没有服软画押,在地狱里滚了一圈,咬牙苦熬下来,终于守得云开。
一切会越来越好吗?
佟归鹤身上的伤口疼,心里也是苦得发涩:
“容大人……他人还在热孝中,吃肉吃酒都不行的。”
佟父佟母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四只眼都在发亮:“原来儿子你认识容大人?竟然连他这等私事都知晓?”
佟归鹤想起在池州府城的那晚温泉别业,康和县主被当众打脸的话之一,便是容津岸生母病逝几乎人尽皆知,但自己的父母身在应天却没打听到这个消息,
“这些事,很多人都知晓的。”
“怪我们没有打探清楚,不过不能吃肉吃酒,素斋也是能请的。”佟母正色道,因着佟归鹤脸上有好几处青紫的伤疤,实在看不出表情来,她也不知自己儿子脸色不好,继续念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都打听到了,你的那几个同窗,还有你的老师姚先生,他们全都安然无恙出来了!这次,多亏了容青天,我们在外面到处乱找,没找到门路保下你的命,幸好有他,不然就全完了!”
佟父佟母簇拥着劫后余生的佟归鹤,亲手为他更衣、上药。离家时,佟归鹤意气风发,笑说争取拿个解元回来光宗耀祖,转眼却妄受牢狱之灾,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佟父佟母老泪纵横。
“容青天?”听到前面的话,佟归鹤原本长舒了一口气,但父母出口的这个名字,却让他的那口气生生哽住,犹如芒刺在背。
“其实……很舒服的。”温谣离得很近,说了话,温热的气息沿着叶采薇冰凉的耳朵钻入。
于是叶采薇也翻身侧躺,和温谣面对面,在昏暗的烛光里,叶采薇看得真切,温谣的脸上泛起了极薄的云霞。
她用眼神表达对那句话的疑惑。
东流县城里,惊涛骇浪早已动荡。
且说这奚家家主,在得知了秋闱舞弊案后,很是殚精竭虑了几日。早过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脑力和体力都不如壮年远甚,勉强应付完哭天抢地的考生家人,已经是精疲力竭。
他也并非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也有苦衷,这舞弊案背后的水太深,他肩负着整个奚家,百年望族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可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所以呢?在我面前装病是为了什么?”
叶采薇重挑第一个问题,直入要害,毫不客气,
“就在这个房间里,上次,你的戏演得可真是好,如果涂脂抹粉一番,可以直接在梨园登台献艺了吧?”
“是吗?”容津岸听完,眼角挂上一梢淡笑,细看之下,竟也多了几分与他毫不相称的戏谑:
“我若果真登台献艺,叶娘子要来捧场吗?”
叶采薇狠狠瞪过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南直隶科场舞弊,危害甚大,积重难返,务必要连根拔起。”说着,他微微靠近了几分,与她对视,
“这次,我也并非偶然被卷入此案,三皇子六皇子的手迟早要伸过来,我已很久没有犯过病,刚好遇到叶娘子,借机预演而已。”
叶采薇眉心一跳:“什么叫刚好遇到我?”
“在池州时,不止一次,叶娘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谎话连篇,说我已经死去五年。”容津岸一顿,俊朗无匹的面上不辨喜怒,云山雾罩,只露出嶙峋的根,
“在这里那晚,刚好饭食中有花生上来,我也不过小试牛刀,若果真发了病,在外扬言已守寡五年的叶娘子,是会袖手旁观呢,还是将谎言进行到底?”
心事重重,最是摧垮身体的痈疽。
他勉强提笔,给在市舶司当差的侄儿写信,才寥寥几行,他便头痛欲裂,滑下桌案,当晚就彻底病倒,卧床不起。
奚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吕氏,早年因生产伤了身子,多年来病骨支离,梅若雪正式过门后,她更是一直在深宅中专心养病,很难见人。
梅若雪每天都要去吕氏那里请安说话,时常不辞辛劳躬身侍疾。舞弊案的考生家人们离开奚府后,她先是听受了家主的指示,知道该为疏通打点准备多少银钱,又忙不迭去到吕氏那里,才服侍完吕氏歇下,下人便来报了家主病倒一事。
梅若雪原本打算从她自己攒下的体己私库中取一部分钱出来,补贴疏通打点之外,再开口让奚家家主同时想办法拉一把同样身陷囹圄的叶采薇。
谁知转眼家主病倒,她一介家妇也没有门路,便只能将这点心思暗自压下,再不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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