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渝试图挣开,衣袖却已被她拉起,手腕丶小臂赫然映入她眼帘,腕骨突出,肌理紧细,小麦色的小臂上绷满青筋。
辛湄没有看见自己咬下的牙印,微微一愣,旋即抓起他另一只手。这次,谢不渝不再抗拒,任由她检查。
辛湄反覆翻看,硬是没有从他双手看出任何被咬过的痕迹,呆道:「怎么可能……」
谢不渝挣开她,不耐道:「长公主,你闹够了吗?」
辛湄怔然,一时张口结舌,今日她放走那蒙面人时,分明极用力地咬了他一口,咬完,她牙齿都沾了些血,对方手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除非……那蒙面人并不是谢不渝。
「他不是你,但幕后指使者就是你,对不对?!」
谢不渝看着她:「我若是想劫走虢国夫人,早在淮州时便可行动,为何非要等到她被关押进大理寺狱后?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劫狱的人既然是太后内侍,那长公主便自去找太后问责,找我做什么?」
辛湄已然无心理会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但觉他每一句话都是在与她划清界限,这一声声丶一字字,无不利刀一样划在她心口!
「你不信我!」辛湄道。
谢不渝猛然哽住。
辛湄悲恨萦心,含泪道:「我说过,我可以成你未成之事丶了你未了之愿,你为何不信我?!」
房中霎时一寂,孔屏趴在床上,始终不敢吱声,听得这一声悲愤的厉喝,更是心惊胆颤,不敢动弹。
谢不渝哑声道:「我为何要信你?」
辛湄一震,旋即冷笑出声:「好,是我多情了。」
她这一笑,盈满眼眶的泪随之滚落,谢不渝眼眦渐红,心似那颗泪珠剖破。他克制为她擦泪的冲动,但看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哀戚下来,犹似燃烧完的火焰,在空中飞下冰凉的灰烬……
辛湄毅然转身,离开谢府。
孔屏震惊更甚,看谢不渝僵在原地,半天也不追,着急道:「二哥,你怎么又跟长公主吵架了?还不追吗?!」
谢不渝一声不吭。
孔屏苦口婆心:「你先前说,若是对心爱之人,自当珍之重之。长公主今日来跟你交心,可见是珍惜你丶爱重你的,你这样的态度,多伤人家的心呀!再说了,她既然愿意帮我们成事,为何不答应?她都能帮戚家平反,难不成还会对谢家的事坐视不管吗?」
「闭上你的嘴!」
谢不渝吼来一句,阔步走出房门。
*
「轰」一声,天边竟有雷声滚落,辛湄仓促的脚步猛然一颤,差点摔倒。
戚吟风扶起她,从西角门走回长公主府,登上抄手游廊后,那头忽地走来一名侍女,手捧木匣,待向辛湄行礼后,呈上木匣道:「殿下,这是江相公送来的,说是中秋将近,特为殿下备了薄礼一份,聊表敬意。」
辛湄一怔,今日离中秋尚有半个多月,何至于就送礼?怕是听说了她在大理寺被贼人挟持的事,前来关怀。可惜,她赶去谢府了。
辛湄接过木匣,问道:「他人呢?」
「听说殿下不在府上,送完礼物后,江相公便先行回去了。」
天幕又有闷雷滚落,秋风袭来,已是寒气侵人,辛湄心口莫名一酸,生气道:「备车,去修文坊。」
戚吟风意外,但看辛湄神态坚决,便也不敢多嘴,备好马车后,亲自驾车送她赶往修文坊。
两坊毗邻,很快就到了,辛湄记得江落梅住的地方好像叫庆水巷,吩咐戚吟风驾车找过去后,但见巷内的梧桐树后坐落着一座老旧的宅子,门楣上挂有牌匾,写着「江府」二字,漆金的楷书方正严整,似乎是他的字迹。
夜风席卷,满阶梧桐叶飒飒飞舞,又是「轰」一声,蓄压在云层后的夜雨终是爆发了,瓢泼一般,淅淅沥沥,瞬间湮没天地。戚吟风赶紧为辛湄撑起油纸伞,劝道:「殿下,今夜怕是有暴雨,若无要事,还是先行回府罢。」
辛湄眼睫慢慢被飞溅进来的雨丝洇湿,她盯着被雨幕模糊的府邸,坚决道:「叫他出来。」
戚吟风无奈,把油纸伞交给辛湄,淋着雨上前敲门,因为心急,拍打门环的力气便大了几分,「哐哐」的声音混入雷雨声中,既微茫,又震人心魄。
江落梅这座宅子委实不大,掰着指头数,也就是一间住仆人的倒座房,一处天井,另外加一套歇山顶的正房并左右厢房,左厢房被用作书斋,他前脚刚跨进来,忽听得夜雨里传来叩门声,似有所感,踅身赶去。
屏退仆从后,江落梅亲自开门,见得在大雨中撑伞独立的人影,赫然一震。雨夜凄迷,漫天飞雾缭绕,辛湄一袭牡丹凤凰纹浣花缀玉宫装,撑着杏仁黄国色天香油纸伞,双目残馀红痕,湿漉漉地看过来,宛若一幅逐渐被滔天大浪吞噬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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